龙云是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“云南王”,刘淑清是卓有成就的女性实业家,刘、龙两家的交往,折射出云南近代史的一个侧面。
一
1923年,四川简阳少女刘淑清和刘柏君结婚。刘柏君是龙云属下的军官。一说,他曾任过龙的副官长。婚后,刘淑清随刘柏君到了昆明,结识了两个好朋友,一位是龙云的夫人李培莲,另一位是卢汉的夫人龙泽清,还结识了许多官绅太太。这些人,对她后来的事业,都有不小的帮助。
刘柏君先是跟着唐继尧打顾品珍,后来又追随龙云等四镇守使,发动“二 . 六兵变”,迫使唐继尧下台。接着,发生“唐三攻城”事件:唐继虞率领“西军”兴师问罪,要为乃兄报仇,前锋曾到达昆明大南门外顺城街西端,刘柏君率部抵抗,西军战败,刘柏君升任旅长,获少将军衔。
刘淑清的二女婿吴锦天告诉我,当年龙云被胡若愚抓到五华山,关在铁笼里。卢汉等龙云部属,请刘淑清打探,她找借口上山见了龙云,弄清了情况。因为是女流之辈,没有引起胡若愚的注意。在卢汉等将领的策划下,龙云被释放,胡若愚被迫离开云南。吴锦天强调,龙云一直记得,是刘淑清救了他。
龙云打败胡若愚,夺得云南统治权之时,刘柏君辞去军职,带着妻子回到盐津牛塘坝老家,种茶、植桑、养蚕。不久之后,胡若愚在四川组织“靖滇军”,经过盐津攻入云南,龙云出兵征讨,胡若愚兵败退走,当地父老公推刘柏君收拾后残局。龙云另派万景增任盐津县长。万早年十分潦倒,曾得到刘柏君的资助。
1929年夏末,四川军阀的一支队伍,突然袭击牛塘坝,刘柏君趁敌人熟睡,突围出去,到达县城。一天中午,万景增在县衙设宴,为刘柏君接风洗尘。刘柏君才走,一队武装士兵就闯进住宅,佯称搜查逃兵窃走的枪支,取走了刘柏君的手枪和步枪。接着,县衙内枪声大作,凶手冲进宴席,刘柏君中弹身亡。
这次谋杀的起因,是龙云对刘柏君的怀疑,既怀疑他解甲归田的动机,更担心他与胡若愚有瓜葛。龙云任命万景增为县长时,嘱咐万“注意”刘的动向,“相机办理”。而万景增误以为龙要借他的手“清除异己”,邀功心切,摆“鸿门宴”下了毒手。陈一得先生编纂的《盐津县志》(初稿)记录:“民十八年九月,(胡若愚任命的)伪县长曾庆曦潜逃,县政无主,兵匪充斥,混乱不堪,盐津民众乃推在籍旅长刘柏君临时出任,维持地方”,“县长万景增到津,发生误会,诱杀刘柏君于县政府内。” 1994年版的《盐津县志》,也记载了此事。
事后,万景增出告示,说刘某图谋不轨,奉命将其就地正法,又趁夜深人静之际,把刘的遗体偷偷抬出,打算一埋了事。刘淑清闻讯,当街拦住棺木,呼天抢地,血泪交加,全城大哗。万景增无奈,只得听任城中父老出面,隆重装殓刘柏君,回乡安葬。
过了几天,刘淑清带着全家老小,逃往昆明,找到龙云哭诉,要求讨个公道。龙云觉得万景增处事孟浪,铸成大错,当即通令追捕。万景增流落外地,直到龙云下台后才回云南,1949年1月任开远县长。云南和平起义,万景增为进攻昆明的二十六军筹办粮草,二十六军溃败,万潜回乡下,1950年被人民法庭判处死刑。
二